狐咕咕

因

Peter的脚踏上岛上的土地的时候，只觉得恍若隔世。

　　年轻的大男孩儿摘下帽子拿在手上，他们现在站在别墅外的停机坪上，地势开阔平坦，向下看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海风有些大，Peter不由得眯起眼睛，他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旁边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戴着墨镜的Tony一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耳边响起直升机起飞的巨大轰鸣，Peter转过头，静静看着它在一片嘈杂中升上天空。至此，岛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好吧，Peter把稍稍滑落的背包带扶回肩上，暗下决心。就按上次他们在海岛上的Tony实行的所有计划，他要现在带着Mr stark全部进行一遍。

　　他在前一天晚上就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他们之前的所有行程，以至于差点揪秃了一小片头发。手掌大的记事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数十张，精确到他早餐涂的炼乳还是花生酱——这当然很重要，因为Mr stark喜欢吃甜的，而他更喜欢花生酱。

　　现在这本重要的记事本就在他的口袋里。对他而言这是他们这几天里最重要的规划，需要得到彻底实行的那一种。

　　有助于Tony找回他的记忆。

　　于是这位16岁的大男孩儿郑重的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印着一半钢铁侠头像一半蜘蛛侠头像的小本子。Tony在看到封皮的时候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Peter还没觉得他暴露了什么，他开始认认真真的一条一条的宣读起来。

　　“恩，第一天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还是很晴，简单参观了屋子之后，晚上，我们去了后山的乔树林尽头的那块空地上，山坡上有一个天文望远镜。”

　　停机坪离别墅不远，他们一边往那里走，Tony一边听着年轻的蜘蛛侠读他们的计划，他在听到望远镜那里出声打断了一下，“你刚才说，天文望远镜？”

　　“是的，那天晚上你教我对着银河观测了星云，我对着手机调了半天都没调好，最后是你调好的！”Peter兴致勃勃的回答，“这次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能调好它。”

　　年长的男人笑了一下，有点不怀好意，“那真的是太糟糕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这次我没有让他们带望远镜来。”

　　Peter停住了脚步。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男人，问道：“难道它不是一开始就在那的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Tony无聊的说道，“应该是上次我想带你玩这个所以事先让人来岛上安好的，这玩意儿平日里也得好好保养。事实上这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难道你以为仅靠咱们两个人，不做什么准备就能简单的度个假了吗？”

　　单纯的小蜘蛛惊掉了下巴。

　　“算了，你接着念，我还挺想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

　　Tony冲他摆了摆手，接着往别墅走。身后满脑子浆糊的小蜘蛛跟在他后面，把手里的本子又翻过一页，磕磕绊绊的又念了起来。

　　跟Tony想的没什么差别，打猎，野餐，潜水，骑马，钓鱼。直到他们进到屋子里，期间Tony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吃了半袋饼干，这个总是说着说着就跑题的大男孩儿终于把他的小本子给念完了。说真的，要让Tony自己来制定计划的话，也不过是这些项目，不会再细致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曾经计划过的东西，只不过他不记得了。

　　这个岛上的马场和果林平时都是有人照顾的，非特殊情形下也不会真的像现在这样要求所有工作人员撤离。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的特殊情形。

　　Tony若有所思的低下头，Peter则踌躇的站在一边，他的手不自觉的拉扯着背包的肩带，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到岛上来，然而面对着似乎全然陌生的Tony，他表现的十分局促。

　　Tony不会看不出这一点，他开口问道：“你最喜欢哪一个？”

　　男孩儿楞了一下，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刚才念的，我们曾经进行过的那些项目。”男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你最喜欢哪一个？”

　　Peter楞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最喜欢的吗，那些经历都很好，但是最喜欢的话……去海边野营的那次。”

　　Tony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从这个开始。”

　　“不不不。”男孩儿一下子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可这是最后一个项目，我们……”

　　“也不必一定按照你说的顺序。”Tony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些没有那么重要。”

　　“这很重要！”刚才还局促的像个小鹌鹑的男孩儿一下子倔强起来，他据理力争道：“可是，Tony，如果你不按照我们之前做过的事情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办呢？”

　　男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刚才叫了我什么？”

　　意识到自己刚才激动的喊了Tony的名字，男孩儿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呃，Mr.stark。”

　　Tony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不是吗，明明之前都接过吻确认过关系了，可是你却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我，我只是……”Peter又尴尬起来，“只是觉得不太习惯……我还没办法很快的转换好角色，你就，就已经不记得了。”说到最后，他明显的失落下来。

　　“感觉不错，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Tony及时打断了他的思绪，转而说道，“我之前就想问一件事。”男人的语气正经了起来。

　　“Peter，对你来说这次度假是什么呢，是为了来放松吗，为了和我待在一起？还是仅仅为了帮我找回记忆？”他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男孩儿，像是要借此来彻底审清他的内心。

　　Peter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蒙住了。

　　他的目的的确是想让Tony能想起他们的曾经，他没有掩饰过，事实上Tony问对了，他从来没有把这当成一次度假，反而更像是在执行一件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任务，他的神经紧绷，内心也没有丝毫的愉快与放松。

　　Tony看着他，“Peter，你之前说我们相爱是吗？”

　　Peter点点头。

　 “那么，在你看来，找回我从前的记忆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事吗，或者说，难道你觉得如果我真的彻底的失忆了，完全想不起来。”他又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就像现在这样，你看，我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我们的曾经，难道这样你就不爱我了吗？”

　　Peter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是的Tony，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就算你一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还是很爱你。”

　　这句表白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男孩儿就后悔了，他的脸颊爆红，脸朝下整个身子直直的栽倒进了沙发里，看起来羞愧的想要钻到沙发缝里去。

　　Tony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找不找得回记忆又有什么要紧。”他看着大男孩儿，语气又轻松起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只是一次和你一起度假的愉快经历，我们没必要因为上次的事而束手束脚。”

　　Peter被他说服了，最终对他的先去海边野营的决定没有异议。

    随着这次糊里糊涂的表白，Peter心里那点微妙的隔阂感终于消除了。他像是终于想明白，无论如何对方都是Tony，不管他是否失去了记忆，而他显然没办法不继续爱他。

　　只是在他认命的从别墅的储物间里搬出烧烤架和帐篷并且打算把他们搬到海边的时候，Tony表情古怪的制止了他。

　　“你是打算自己抗过去吗？”

　　Peter迷茫了一下，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Tony摸了摸下巴，“上次你也是这么抗过去的吗？”

　　“对……难道有什么问题？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弄坏的，上次炭火和食材也是我拿……”

　　Tony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扛过去呢，难道我上次没告诉你车库里有车吗？”

　　年轻的蜘蛛侠突然涨红了脸颊。反应过来之后，他忿忿的把帐篷摔在了地上，“你之前叫我搬东西原来是为了耍我！”

　　钢铁侠无辜的看着他，“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不记得了也是你做的！”Peter生气的看着他，“怪不得上次还总是让我回去给你拿外套拿零食，指使的我团团转，原来是为了耍我！”

　　Tony这次是真的憋不住笑了，“你是说你上次在别墅和海边来回跑了这么多次都没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吗。”

　　“……”

　　年轻的大男孩儿涨红了脸颊。

　　“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玩的！”Peter弯腰抱起地上的帐篷，噔噔噔的走出了门，他的脚步很重，看得出来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发着脾气。

　　然而两分钟之后，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又从门框上探了出来，男孩儿用深棕色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Tony早有预料的问道：“找不到车库在哪儿了？”

　“你之前根本没有告诉过我有车库！”Peter不满的嘟囔着，虽然这只脱线的小蜘蛛常常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但现在显然还没怎么消气。

   Tony笑着出门带这个气鼓鼓的青少年走到地下室。

　然而看着男孩儿规规矩矩的把东西搬进后备箱的时候他又有点遗憾，刚才不应该提醒男孩儿有车在，看他傻乎乎的在两边不停的跑来跑去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Peter来回几趟把要准备的装好，时间并不算太晚，Tony看了看时间，拍拍小蜘蛛的肩膀让他随便在客厅里玩一会。

   Peter有些奇怪，“不去海边吗？”

  “现在还太早了，我去房间里休息一会，顺便换件衣服。”Tony把手插进口袋，朝他眨眨眼，“这套衣服去海边玩可不合适。”

   Peter看了看他身上的休闲西装，好像是不太合适，于是点了点头，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回了客厅，看见Tony走上楼梯后就无聊的低下了头。

   Tony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手指一翻，蓝色的虚拟触屏出现。

    “Friday。”

　　Peter在客厅里等了一会，Tony果然换了一件衬衫下楼，下楼之后还甩给他一包巧克力豆。

    男孩儿拿着那包巧克力一脸问号，Tony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一会我开车的时候你就负责吃东西好了，不要跟在飞机上一样说了一路废话。”

    于是期间Peter坐在副驾驶上面无表情的嚼完了一整包巧克力。期间Tony开着车让他给自己吃一颗的时候他也没有理会，那副表情简直就差对着开车的Tony翻白眼了。

　　男孩儿在车上板着脸当着Tony的面吃完所有甜食并且真的一点儿都没给他留之后，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Tony，我觉得你变了。”

　　“什么？”Tony笑着把车停下，摇下车窗。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时间刚好，红色的晚霞笼罩下的海面美的就像一幅画。

　　“你变了，你会各种奇怪的捉弄我，还嫌我话很多，你以前不会这样。”Peter闷闷的说。“这很讨厌。”

　　而坐在他身边的人终于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最后他在男孩儿谴责的眼神里停止了笑声，甚至还夸张的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不好意思，虽然我没有要完全否定你的意思，但是，Peter，你怎么知道是我变了呢？”Tony偏过头看着他，蔚蓝色的眼睛笑的微微眯起，那是一个人真正愉悦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我变了，我的眼睛变了，战衣变了，性格变了，我知道你其实很想跟我谈我的绝境病毒。”男人笑着说，“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所有想法。”

　　他又微笑了一下，转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Peter连忙跟上。

　　Tony随手摘下墨镜丢到一边，脚下的沙滩十分柔软，他索性踢掉皮鞋，赤脚踩在了细腻的沙滩上。男人倚坐在车前盖上，旁边的Peter跟着有样学样。

　　Tony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黄昏带来的错觉，男孩儿觉得那双蔚蓝的眼睛变得那样温柔。

　　“Peter，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变了。”Tony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是后来我意识到不是，从始至终，我就是我而已。”

　　“你觉得我变了，那只是你从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我，甚至包括包括我，我也从没真正的认识过自己。”Tony转头看向渐暗的黄昏，他与其说是在与身边的男孩儿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Peter默默地看着他，像是要记下此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你从前觉得我睿智可靠，仅仅是因为我在你面前永远向你展示我的这一面，我希望在你面前是这样的人，是你的教父，你的榜样，你前行的引路人。”

　　“所以你看不到我的荒唐，我的罪恶。但这从不代表我不曾做过。只是过去我一直掩饰，我不希望别人看到它，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我也许更迂回，也许更隐秘，但我总会达成我的目标。但是现在我不会了，我选择正视自己的所有。”

　　Peter摇了摇头，“Tony，你不是这样的。”

　　男人又看向他，“不，就是这样，你觉得我在贬低自己吗，那么我来问你。”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呢？”

　　男孩儿迷茫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

　　“Peter，你为什么会爱上我，仅仅因为崇拜吗？仅仅因为我是钢铁侠？”Tony认真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蕴藏了很多Peter看不懂的东西。“真的是你先爱上我的吗？”

　　Tony摇了摇头，“不是的。”

　　“Peter，从一开始就是我引导你爱上我的。”

　　“你一直错了，你并不是你所以为的这段感情中暗恋者。”

　　“你一开始崇拜我，因为我是你从小就喜爱的英雄，我是钢铁侠，这可以是狂热，甚至可以是信仰，但这从来都不是爱情。”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对你产生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情，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儿，甚至还未成年，也许你是蜘蛛侠，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这对Tony·Stark来说从来不是产生爱情的理由。”

　　“可是我现在又明白了，你身上的确是有彻彻底底的吸引我的特质，你太干净了，Peter。面对死亡，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面对这个世界最丑恶的一面，你表现的真实而自由。”

　　“也许你一直不明白，其实我才是这段感情的引导者，是我自私的引导你爱上我的，我强势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卑劣的利用你对我的崇拜，打着带你度假的旗号把你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海岛上，在这里你只能接触我，只能依赖我，只能受我的影响，我可以在这里和你肆无忌惮的培养感情，每天增进一点点就够了。”

　　Tony睁开蔚蓝的眼睛，他看见Peter震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停止的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爱上我。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像Steve那样的道德楷模，那么在我发现对你的感情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去靠近你。你还未成年，还只是个孩子，也许还不明白这段感情意味着什么，也许你会喜欢女孩儿，也许，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

　　“可我明知道这些，却还是自私的这么做了，因为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不！不是的！”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的男孩儿终于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他激动的反驳着Tony的话，“Tony，你不要再这样说自己了，这不是什么卑劣，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不要再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也许你觉得我还未成年，觉得我还不成熟，但是我已经17岁了不是7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听着，我不会因为什么一时冲动而一边向学校请长假一边为这次旅行不眠不休的准备好几个晚上。如果我对你只是崇拜一开始也不会接受你带我来这里度假的邀请，七天七夜的海岛旅行，还只有咱们两个人，傻子才会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猫腻，但是我当时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因为我他妈的早就爱上你了。”

　　男孩儿忿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东西恨恨的砸在Tony的身上，Tony接过来，是一条没开封的巧克力。

　　“别再说这种我爱上你都是因为你的引导这种蠢话了，如果你要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哦对了你已经失忆了，那么我就直接说吧，下次对我别用这么委婉的邀请旅行的方式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Peter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如果哪一次我没有高兴地扑过去说我也是，那么我一定是什么超级罪犯假扮的，你可以不用犹豫的直接上去击毙我！”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走向后备箱搬东西去了，Tony低下头，捏着那袋巧克力坐了一会，他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小零食，微笑了起来。

　　Peter才没空在意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忙着搭帐篷和烧烤架，还好浓烈的晚霞遮掩住了他烧的通红的脖子和耳朵，让他没有露馅，还算帅气的保持了他的形象。毕竟一向腼腆的他刚刚对着Tony说了那么一大堆露骨的表白的话，简直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了。Peter一边觉得丢脸，一边想着Tony对自己的说的话，又觉得甜蜜。

　　他搭完帐篷，忍不住偷偷转头看向坐在车前盖的Tony，男人正悠闲地吃着巧克力，看见他投过去的视线，还自在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Peter当即撂摊子不干了。

　　“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在做这些，你就不能稍微来帮点忙吗？”

　　Tony无辜的看着他，“那我一会负责烧烤好了，只要你不怕食物中毒。”

　　男孩儿回忆了一下上次Tony烧烤的成果，然后很认真地跟对男人说道：“Tony，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对别人表达好感了，虽然你有天才的头脑，但是你真的是个生活白痴，我想不出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一边被你这样压榨一边还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Tony终于忍不住的在沙滩上大笑出声。

　　很奇怪的是，Peter第一次觉得自己靠近了Tony，和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感情不一样，他没有忐忑，没有怀疑，没有从前的隐隐的隔阂感。他觉得现在的Tony十分真实，像是就如他所说的，他向Peter明明白白的展示了自己的所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而Peter也终于明白他没办法不爱这样的Tony，无论他是否改变，是否失去记忆。

　　他没办法改变对这个男人的感情。

　　

　　当太阳逐渐没入海面，Peter燃起了篝火，两个在烹饪上都造诣不高的人笨手笨脚的在烤架上忙活着。

　　“我觉得应该再加点炭火。”Tony拿着铁夹固执的说，“这么小的火焰不可能烤熟。”

　　“翻个面吧”Peter提醒说，“翻翻看看，这面，呃，好像有点太早了，再翻回去？”

　　“我就说火太小了，这样烤不熟的，我好像带了喷枪你等等。”Tony说着急急忙忙的从后备箱拿出喷枪，打开之后对着烤架上的牛排刷刷的烘烤着。

　　Peter吸了吸鼻子。

　　“怎么好像有烧焦的味道。”

　　“你闻错了。”Tony嘴硬的说，“这样火候正好。”

　　于是Peter眼睁睁的看着牛排变得焦黑，这样明显的情况下Tony终于固执不起来了，他默默地关闭了喷枪，思考了一会，然后体贴的用夹子夹起那块黑乎乎的牛排到了Peter的盘子里，“你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第一块牛排，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嫌弃它的对吗？”

　　Peter也连忙谦让的把它夹了回去，“不不不，这太珍贵了，第一块牛排当然是你吃，我吃下一块就好了，没关系的。”

　　“你吃吧。”

　　“不不不还是你吃。”

　　“说真的，其实应该还可以吃。”Tony坚持道，“只要去掉烧焦的部分。”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刀在盘子上将牛排一切两半，两个人探头过去看，外表焦黑成碳的牛排，因为切得太厚，最中心的部分竟然还是血淋淋的生肉。

　　简直恶心的令人发指。

　　两个人抬起头对视一眼，默契的的把盘子里的牛排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决定开始烧下一块。

　　在温暖的火光的映射下，Peter看着在烤架旁边笨手笨脚皱着眉头的Tony，恍然间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一个什么虚幻的美梦里。但是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这么的真实，仿佛比从前的他还要真实。

　　他想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今天，忘记他们的对话。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好更真实呢，他们彼此相爱。

　　男孩儿低下头，又默默夹了一块烤焦的蔬菜到Tony的碗里

　　

　　夜里，Tony走出帐篷，随意的坐在沙滩上，他的面前是蓝色的虚拟光屏，他撑着头，懒洋洋地听着Friday的汇报。

　　“纽约市水源绝境病毒投放完毕，预计两天后感染完成。”

　　“干得不错，好姑娘。”Tony随意的夸赞道，蓝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了极为强烈的冷漠。“纽约的好邻居不在场果然做事方便得多不是吗。”

　　旁边的帐篷里，年轻的蜘蛛侠明显不正常的沉睡着。

　 “那么。”蓝眼睛的钢铁侠面无表情的收起光屏，“我要继续我的假期了。”